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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自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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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傍晚的火车前往加格达奇,等我出了医院后,距离上车的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

    当时我擦干了眼泪走下了楼去,钱扎纸已经收拾好了背包准备同我一起上路,而韩万春、玄嗔老爷子还有陈歪脖三个老一代的大叔也在场,见我眼睛红红的,他们也明白我此时心里不好受,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了我几句。

    叮嘱最多的,便是让我小心那邵玉,毕竟这人心里阴暗到了变态的地步,所以他们叫我千万别掉以轻心。

    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而且也在心里琢磨出了几个应对的点子,不过世事难预料,我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只能看天意了。

    于是我从钱扎纸那里接过了背包背在了身上并朝医院外走去,钱扎纸在一旁小声的问道:“姚子,你说那姓邵的这次提供的地方靠谱儿不?”我无奈的笑了笑,心想着看来我俩现在都对那邵玉指的路有些阴影了,毕竟这孙子他吗属王二小儿的,之前就指过几条死路给我们,所以钱扎纸的担心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一次我倒不为这件事担心,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其实邵玉比我们都要着急,因为他等到这个机会的时间可以说比我俩的岁数都长,他不会傻到把自己往沼泽地里面引,而且我倒真不怀疑他这次所指之路的准确性。

    之前曾经说过,邵家人(不包括老瘸子在内)简直就跟警犬一样,相当擅长寻找东西,估计这也跟他们的夙愿有关,只要给他们点线索,估计连三条腿儿的王八都能给你从池塘里面拽出来。

    在我将那十八个字的口诀告诉了他后,他果真效率,仅利用这细微的线索便找到了那口诀中“双山,的所在地。

    原来这双山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山,相反的,这可以说只是大兴安岭中的一处荒芜之地,连山的名字都没有,邵玉之所以寻到这里,正是托了他那死鬼老爹的福。

    前文也提到过他的那死鬼老爹邵永林,可以说正是他在数十年前的一个念头才导致了我们今天的破事儿,这里说一下当老瘸子邵永兴逃离了之后,这邵永林设计除了那黄善的老爹,之后回到了东北,俗话说“学好似长跑学坏一哆嗦”邵永林在没有回头路之后,便一心为恶,你还真别说,这人虽然心胸狭隘,但是倒还真有一些领导的才能,所以没用多久,他便成为了这东北金巫教的掌教。

    可是他心里面依旧没有满足,似乎那“狐仙故乡,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梦魇,于是他之后的人生大半部分都在寻找着邵永兴以及任何可能和狐仙宝藏有关再的地方。

    几十年间,虽然他没有找到邵永兴,不过整个黑龙江却跑了个遍,而且他还huā大价钱搜购了一些真正的民间孤本,特别是关于关于以前满清的那些传说或者记录着实收集了不少,要不说这也真是巧呢?其实这“双山,邵永林还真去过。

    他得知那双山消息的地方,正是一本清朝末年文人的一本游记,似乎不管是古时候还是现代的文学青年都喜欢没事儿四处乱溜达,以前的李白徐霞客都是如此,特别是没有官衔儿的,家里待不住的,就四处乱逛。

    这里说的是其实在以前满清当道之时,办了不少错事,除了闭关锁国之外,连他们的老家东北都不让汉人进入,自打顺治时开始便在这东北的边境修了“老边儿”又称为“满清长城”长期对东北施行封闭政策,于是之后民间也就有了“关里人,和“关外人,的说法,连其后的民俗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由于东北修行的妖怪最大的五族同青巴图鲁有契约,世代辅佐于皇室,所以除了特殊状况之外,它们也不能擅自离开东北,而这个不成文的规矩直到今天还在保留着。

    不过要说清朝几百年里,也就康乾两位皇帝在位的时候被称之为“盛世”说难听点,这确实有些小毛驴拉车的意思,没长劲儿。等到道光继位之后,可以说百姓的生活水平一年不如一年,后来有几年黄河连续发大水,政府又不给劲儿,于是老百姓被逼的实在没有办法,有很多流民即便是顶着风险也闯到了东北开荒。

    这也就是“闯关东,这个词最初的来历,后来鸦片战争爆发,沙俄不断的侵蚀边境国土,等到咸丰年间,这才完全对东北解除了封闭,这几年之中,大量闯关东的百姓流入,东北人口的数量直线上升,而那位留下了这本游记的书生,便是随着这阵大潮来到了东北。

    那书生是江南人士,从小勤奋好学却又无心功名,外加上当时朝廷的局势也让他很心寒,于是他便不思科举,好在家里倒有些银钱不愁吃穿,于是他便效仿起古代文人游历山川,日里写诗做词倒也逍遥快活。

    讲的是人都有好奇心,这书生用了几年将江南的大好河山都看了个遍,于是便想去更多的地方游历,正好当时锁关令废除,这片神秘的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便打点了行囊前往了这荒凉寒冷的塞北。

    那书生用了挺长时间在东北走了一遭后,留下了许多的随笔和当地的民俗见闻,而这“双山,之事,便是他那些游记中记录“大鲜卑山,的其中一段。

    大兴安岭,其实自古以来就挺有名的,以前的鲜卑族拓跋氏正是权源于此,所以此处在以前又被称之为“大鲜卑山”说的是那书生曾经跟随当地的一个游牧民族生活了些时日,在这段日子里,他体会到了这塞外游牧族人的豪爽和好客,这让他这个久居江南的人很感兴趣,于是便留了下来终日跟随着那族人放羊打猎。

    他在游记中提到,在那段生活中,见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也听闻了不少诡异的传说,据他的记录,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一族人的祭祀,那个游牧民族有个习惯就是每逢十五之日,无论猎到了什么猎物都不能留食而是要用来祭祀“阿娘”

    书生挺奇怪,于是便向它们询问这“阿娘,是哪路神仙,当地人告诉他,阿娘并不是一个神仙,而是一群仙人,他们是守护这里游牧民娄的山神传说每当月亮最圆的时候,天仙般“阿娘,们就会驾着山顶的云霞飘落在河边嬉戏,正是因为它们,所以当地的族人才会生活的如此富足。

    估计这也是文人的一个通病了,那就是好色且又爱胡思乱想,你要跟他说山上住着一堆野爹估计他毛兴趣都不会出现,可是这一群“天仙般,的阿娘当时却勾起了那书生无限的好奇心,他见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跟真事儿似的,于是心里便早出了个想去见见这些“阿娘,的念头。

    相信每个爷们儿心中都有个仙女梦吧所以那书生在十五那天夜晚趁着当地人全都睡着了之后便偷溜了出来,也亏了那些牧民尚未开化且没有任何心机,居然没有发现他这一“大不敬,的举动。

    而那一晚的经历,书生的描述是“恍如娄中”

    原来那书生的运气挺不好,外加上林子里天黑,没多久居然在树林中迷了路,这让他的心里无比沮丧但是也没办法,只好一点点的四处乱窜,只想等到天亮辨明位置后再寻回去,可是当他走了很长时间后,竟然误打误撞的走了出来,根据他后来的描述,当时应该是后半夜但不知道是几点,他忽然发现远方的两座山之间似乎有一阵白雾出现,那白雾在夜晚中似乎还泛着点点光亮。

    也亏了那书生胆大,于是他便朝着那方向摸去,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树林的尽头,并且依稀听到前面有潺潺水声他之前同猎人打猎自然明白这附近确实有一条河,河里盛产一种白鱼,滋味甚是鲜美,似乎比牛羔肉还要好吃。

    不过他当时所在的地方应该属于那条河的上游,猎人们却从未来过因为他们说这林子里有“长虫”也就是蛇所以不便前往。

    而当时那书生哪里还在乎这些事情,因为他隐约的听见,河水流淌之声中,竟然夹杂着阵阵女子的笑声。

    于是那书生慌忙躲在树后看去,果然,只见那小河之中此时正有六七名女子正在嬉戏打闹,书生当时真的震惊了,想不到那“阿娘,之事竟然是真的!但是由于当晚天上云雾缭绕,而且他距离那河边也有段距离,所以瞧不清这些女子的容貌,于是书生便想再靠近一些,可是这刚一迈步就出事儿了。

    要不怎么说他倒霉呢,当时正好有一条小蛇在草丛中觅食,被他一脚踩住了尾巴,于是那小蛇受惊回头便咬在了他的脚踝上,这种蛇的身形很小,充其量能长到八寸长短,头扁身子成土灰色,平时趴在土上如果不动的话肉眼很难辨认,当地的游牧人都称之为“地八寸”剧毒无比。

    而那书生被蛇咬了之后顿时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而他的叫声同时也吸引了那些正在河里洗澡的“阿娘,们的注意。可当时书生由于心理的恐惧外加上蛇毒的关系,只见到眼前恍惚一片黄霞闪过便失去了知觉,等他在醒来之后,竟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豪宅之中,这豪宅虽不及江南建筑那般精致,但却也显得十分大气,可见这里的主人定是富贵之人。

    可是要说那片原始丛林哪会有什么豪宅啊,相信一般人遇到了这种是都会害怕吧,不过当时书生却并没有害怕,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他只感觉自己恍如身处梦中一般。

    那豪宅中居住着二十余明人丁,一名员外似的老者便是家长,此外尽是女眷用人。

    见书生醒了,那家主人便同他交谈,那老者称自己一族是满族血脉,早年间没有跟随宗族入关所以便留守于此,之前书生见到的,就是他们家里的丫鬟夜里溜出去戏耍,因见到这书生被蛇所伤所以便救了他回来。

    那书生当时神智似乎有些不清醒所以也就没想太多,他慌忙对那老者道谢,然后也自报了家门,那老者听说他是从关里来的书生,竟十分高兴的问了他一些现在外面的事情,当听到时局动荡之后,那老者也有些感慨直道看来此处很快也用不了这么多人留守了。之后他盛情款待了那书生。而这一段的描写,在那书生的游记里面写的相当仔细一餐丰盛的宴席鱼肉山珍皆全,甚至饭后那主人还请他看了一场《上兰桥》的地方戏文。

    等到天色即将放亮之时,那户的主人更是让一名俊俏的丫鬟服饰着书生就寝,之后的荒唐事那书生也描写了一些,不过由于尺度的问题,这里就不细表了一句回味无穷足矣。

    可是等到邓书生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只竟然身处于河边,而什么俏丫鬟和豪宅全都没有了踪影,那书生回到了牧民的居住地后也没敢将此事说出,只是在心里反复的琢磨着这件事情。书生的心中很是疑惑,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昨晚的事情是真的,那美人沐浴,深山豪宅,简直荒唐的就像是一场梦,但你要说这是梦吧,可他却对每一件事都记忆犹新,甚至连听戏时候门口的一个老家眷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自己的脚踝上的蛇齿之印尚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幸好他这人用现在的话来说比较浪漫,于是他最后便猜想八成那些人真的是山里的神仙,那“阿娘,的传说讲的便是它们,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奇遇,于是书生便将其详细的记录在了自己的游记之上,根据那书生的记录,自己之后又好几次想再去寻那些仙人,可是却再也无缘相见,最后书生留在了东北在此终老。

    很多年后,这本游记落在了那邵永林的手里,虽说这种游记乍看上去好似凭空纂辑不着边际,甚至有几分聊斋的意味,不过邵永林是何许人也?这个对来说也许只是一个美好的神话,但是在他的眼里,却是一个线索,事实上他早已被那宝藏迷了心,所以任何轻微的线索都不会放过,于是邵永林当年便前往了这大新安岭,huā费了许多时间可是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件事邵永林对邵玉讲过,他说那里的游牧民族已经迁徙,而且他走几乎走遍了大兴安岭的山,但是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地方不同,所以他当时只道那游记果真是胡编乱造,以至于自己又无功而返。

    可当时的邵永林哪里知道世事就是这么的讽刺,他当时已经身处宝山,可却还是扑了个空,由此看来冥冥之中似乎真的存在这定数。

    而说起来这是邵玉很小时的事情了,不过当从我嘴里听到这“双山,之事的时候,他这才又将此事想起,可毕竟那邵永林已经老死了很久,所以邵玉只好从自己零星的记忆中寻找线索,但即便是这样,邵玉那天却打电话给我说他有办法能够找到那里,所以这才通知了我羊且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所以我很明白,这次的路倒是真路,虽然不知道他要怎么去找哪里,因为邵玉这家伙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所以我们要堤防的,就只是在这一路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了。

    钱扎纸跟我讨论过这件事情,他问我如果这次真的找到了那宝藏的话,这老小子会不会黑吃黑,如果他黑吃黑的话会不会动刀枪?

    其实这件事我倒觉得不可能,我的意思不是他不会玩黑吃黑,而是说他不会跟我们玩机械动刀枪,你想啊,现在这是什么年头?这和谐社会他还敢整这一套?别说枪了,就算你带把甩棍估计都得在火车站被当成管制道具被扣下并且处与二百一下罚款,我的金刀都得办托运,再说了,我们现在由于彼此的利益和目的牵制着,所以关系很是微妙,有我和钱扎纸一路盯着,外加上他现在对我还有顾忌,所以他应该不敢这么做。

    如此说来,如果到时候他要跟我翻脸的话,估计只能从彼此的“专业,上来了,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留意的,只有他这次带的两个人会是什么角色。

    可是当我们见到邵玉的时候,钱扎纸却笑了,因为他带的这两个人我们都见过,一个是昨天传话的那个平头汉子,还有一个居然是独臂侠马天顺。

    他当时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我们,我大老远就看见了他们几个,我心里面想到,这金巫教看来真的是被我们啃的差不多了,以至于他能带出来的人竟然是这配置,而现在想想这真不是冤家不聚头的道理,钱扎纸见到马天顺后,竟然哈哈大笑,然后对着许久不见的马天顺说道:“嘿,缘分啊这是!目测你现在顶多八十斤了吧?”马天顺知道钱扎纸这是在讽刺自己断了条膀子,不过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打不死的蟑螂好像真的瘦了,都皮包骨了,而且头发也剃光了,要不是因为他骆背的记号实在太明显我都没敢认,我真有点怀疑,就这体格儿能爬山么?估计你让他一口气儿上五楼都费劲。

    不过马天顺倒是没有太过激的表情,只是瞪着我们的眼神似乎更加的阴毒了,而我倒没太介意他怎么看我,毕竟他拿我和钱扎纸当山炮,我和钱扎纸又何尝不把他当个土鳖呢?

    所以我便没有再瞅这个恶心的家伙,而是径直的走到了邵玉的面前,对着他说道:“你的人齐了吧,那咱们走吧。”而一身〖运〗动装的邵玉听罢这话之后,竟对着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唔,别着急啊,我的人虽然齐了,但是你的人还没齐。”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此时又想玩什么huā样儿,于是便对着他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邵玉笑了笑,然后示意那个叫雷半的平头男开了车门,然后对着我说道:“先上车吧,等到车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