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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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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啥呢!”老太太顿时就火了,见莫志新竟然低着脑袋,似乎有几分尴尬,便想着自己儿子好歹是读书人,不像那般莽夫横冲直撞。

    不屑的看了眼众人。“瞧什么瞧!没看见过同文书院出来的学生么!看你们也是,一群没见识的。”老太太冷哼一声。

    王氏虽说有几分难堪,可见着自己儿子有几分心虚的模样不知为何,眼皮子顿时一跳。

    “我们家两个孩子,那叶夫子也是颇为看重的。”王氏微昂着头,还记得每次自己说莫子棋在同文书院上学便能获得众人的羡慕。

    “哈哈,就你们家孩子也能是同文书院出来的?别逗了!”一个大汉顿时就乐了。

    “两个大男人坐在棚子里喝茶,自家几岁小侄儿在牛鹏外面太阳底下晒了大半个时辰,头晕眼花的爬不起来。这等人也能进学院?!”

    牛棚外还空着几两牛车,此时大家倒也不争车了,竟然看直接不屑的嚷嚷起来。

    看着莫子棋两人仿佛能戳出个洞来。

    莫家一行人愣了。

    莫青叶抱着言姐儿一声不吭,见林氏脸色铁青,摸了摸树哥儿还有几分未曾退下去的温度,当下便明白了。

    “娘,树哥儿吃了任老爷子拿的药丸,这会儿已经没大碍了。”莫青叶朝大哥使了个眼色。青山拉住林氏,这才没闹大。

    莫团子抿了抿唇,莫子棋怕什么她大概也明白了。倘若今日她就这么痛揍他一顿,恐怕坏的是自己的名声,并且他也不甚在意。

    既然他那么重视名声,便由他自己亲手毁了吧!流言远比挨揍更让人心痛。

    莫老太太冷着一张脸。着实不信众人所说。瞪着个眼睛,恨不能把那群莽夫赶出去。

    莫老爷子脸色有几分难堪,还拿眼睛瞟了眼钟嬷嬷。见钟嬷嬷似笑非笑的模样顿时老脸一红,还有几分气急。一个下人,不过是他莫家的一条狗,。竟然也敢看莫家的笑话。老爷子难得的眼神冷了,想着到了府上一定让大哥把那妇人赶出去。

    莫志远冷着脸。别的不说。那莫志新可以说是在他和林氏的照看下长大的。亲耳听到他不拿自己的孩子当人,甚至连一句照看都不曾有。莫志远定定的看着莫志新,似乎想一眼看穿他。

    “行了。先回府上吧。”钟嬷嬷眼中飘过一丝不屑,刚才那番作为她可是亲眼所见。不过转头对着林氏一家脸色却是不错,甚至还笑了笑。说来那丫头也是奇怪,竟然忍住了没闹大。

    气势雄厚的看了眼已经禁声的众人。颇有几分不耐。

    这,简直是连莫大老爷家的脸都丢了!好歹是跟着二奶奶混了几年。身上的气势足以震慑这群人。那群汉子顿时呐呐的不得语。这妇人看着便是不同寻常啊。

    钟嬷嬷朝莫青叶笑笑,只是她怎么不记得当年搬走时莫老三一家还有个女儿啊?!

    “老爷已经等急了,马车已经备上。大家先回去见了老爷吧。”

    不过只是看着莫老爷子带了这一大家子人来,嬷嬷眉头也不忍皱了皱。

    大老爷走时便派了两辆马车。想着一家一个代表便也够了。这也有五六个,也不少了。毕竟刚回太平镇,也不宜见太多人。

    况且那师爷配置的宅子。罗师爷还未去青川上任,自然也还未搬出来。如今一大家子人都住的是新买的一个两进的宅子。家里人不少。只能堪堪住下人。只等着罗师爷搬走了,大老爷和老太太带着大爷一家搬过去。

    可放眼一瞧,至少十四五个人。这二老爷可是把全家都带来了啊。钟嬷嬷自然也不想声张,可那眼中到底轻看了二老爷一家人。

    不动声色的吩咐下人再去寻了两辆马车。便也回头笑道“二太太,二老爷你们便进这第一辆马车吧。”

    嬷嬷不动声色的把莫思烟和莫美莲也塞了进去。丝毫不管被王氏牵着的莫小三,莫小四两人的吵闹。

    “娘,那我们坐后面一辆马车。”莫小三眼神放光,见那嬷嬷不理自己,便对着王氏说道。

    王氏没吭声,虽说刚才的事有几分尴尬,却也想着自己是老爷子的大儿媳,自然得先进那后一辆马车。老二老三等喊来的车那也是应当的。

    当下便牵着两个孩子,朝着莫志泽使了个眼色,等着钟嬷嬷吭声。

    钟嬷嬷淡淡的看了眼站着一动不动的莫老三老四一家人。那林氏虽说有几分气愤刚才之事,却也忍了、

    瞧着柳氏,扶着肚子,竟也是快七个月了。顿时就看了眼已经装满人的马车。这二老爷如今已是糊涂了啊,七个月的身孕竟然还在这大太阳底下奔波。

    这二老爷一家子人,都快成两个极端了。不过大老爷常谈着的的最为孝顺,甚至都有几分愚孝的莫老三如今倒是变了不少。如今还分了户,严格说来,那是脱离了莫家族谱。也不知大老爷知道会作何感想。

    “叶儿姑娘,我家四小姐便劳烦你照顾了。你家树哥儿和言姐儿身子都不适,你们便先走吧。”嬷嬷笑着说了句。

    看也不看王氏一家,“二爷也可先扶着夫人上去吧,大爷一家都是知事的,断不会与你们计较。”嬷嬷笑看着王氏青筋直冒的脸说道。

    莫志泽脸色一僵,本来朝前迈了一步还未曾收回来的腿看着格外喜人。

    王氏嘴角抽搐,竟是脸都黑了大半,气急了却还要摆着大度“不碍事,老三你们便先走吧,我与嬷嬷乘后面的马车。”捏着莫小三两人的手近乎死紧。

    “疼疼疼,娘,你放手。我也要跟那傻子一起走。”莫小四指着莫青叶,抬脚便想跟上。

    “凭什么他们可以先走!”莫小三顿时也哭闹起来,钟嬷嬷伺候着几人上了马车。似乎也有几分尴尬,也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只是细看的话却能瞧见那眼中的戏谑。

    “啪!”啪的一巴掌,顿时甩在莫小四脸上。王氏顿时傻眼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高高扬起的巴掌都还未收下来。只觉得自己刚才脑袋一发麻,想着被林氏和柳氏一家看了笑话,竟是气急给了莫小四一巴掌。

    那力气竟是用了十成十的。

    不消片刻,那脸便肿了起来。

    钟嬷嬷也傻眼了。此时只剩她与王氏一家子。前面两辆马车早已先走,心里直愤恨那王氏下手太重。

    看着两个孩子竟是吓得话都不敢说,那莫小四挨了一巴掌。半边脸都肿了。可瞧着王氏死盯着他那要杀死人的眼神,便忍了哭声,死憋着不敢哭出声来。

    看得钟嬷嬷那叫一个心塞。没想着当年八面玲珑的王氏,如今也是越发不顶事了。

    莫青叶一家此时却是已经到了太平镇街上。莫青叶一下车便发现了。这条街竟是与自家店面隔得不远。

    只不过如意馆那是商业性质,而莫家宅子却是在后面几条居住的街上。瞧着过路的都是马车。估计也是太平镇比较显贵的了。说来大爷爷十几年未曾回过老家,想来混的也是不错。

    只是不知这次回了太平镇是为何。

    不过莫青叶倒是没多想。自家已分了户,今日能来也是爹看着血亲的份上,真有事。莫青叶也断不会把自家连累上去。

    莫家大门外。

    一个穿着深色红缎面的女子站在门前,似乎不曾为这灼热的太阳懊恼。

    “夫人,您歇会儿吧。大奶奶都在里面好好坐着。偏您去拿了这好差事。”一个绿衫丫鬟忿忿的说道。

    后面跟着的一众奴仆也是满脸汗珠。偏瞧着夫人都不曾歇息,一群人也不敢躲避。

    裴敏雅便是那四小姐的母亲。是二公子的正妻。乃是山阳县县令之女。虽说这出生是不差了,可比起大少奶奶确实差了不少。

    当年大少爷娶妻时,正值莫家最为繁盛之时,自然嫡妻出生便高了不少。倒是那二少爷,后来莫家没落了。这才娶了县令之女。

    历来在莫家,大少奶奶身份便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偏那大少奶奶巧舌如簧,仗着生了两个哥儿,在莫家是越发厉害了。

    “不碍事。半日不见,言姐儿恐怕也是饿了。”二少奶奶性格温润,生的一儿一女,那哥儿身子却有几分瘦弱。女儿又是这么个怪病,在莫家更是不讨老太太喜欢。

    丫鬟抿了抿唇,夫人就是性子太过绵软了。

    “哥儿今日身子不错,奶奶也该带他出来看看。”这两日刚到太平镇,哥儿难得有时间。平日里二少奶奶只要把哥儿常叫道身前,老太太便有些不喜。

    也不知大少奶奶说了些什么。

    秋实撅了撅嘴,不就是看二少奶奶性子软弱,哥儿又是那般瘦弱,这才让人看轻了。

    “哥儿过几日便要去考那同文书院,还是让他学着好。太太看了不喜又免得给哥儿添了麻烦。”裴夫人笑笑,想着太太嫌自己生养的不好,便心里一紧。

    虽说如今莫家已不如从前,可大少爷都有两个姨太太。这也导致大少奶奶看她很是不喜。

    自己嫁过来时莫家没落了。即使生养的两个孩子瘦弱不已,老太太却也还未动抬人的打算。

    可如今来了莫家村,待稳定下来,恐怕也等不得多时了。

    那丫鬟正心急,远远地便看见自己府上马车疾驰而来。

    莫家老太太下了马车,似乎还有几分拘谨。便拉了末末,莫美莲站在跟前,和莫老爷子并排。

    倒把那亲闺女又挤到了一边。

    莫思烟抿了抿唇,看着爹娘,和莫美莲三人站在一起的背影,眼神一变,微微低下了头。

    言姐儿下马车时还赖在莫青叶身上不肯下来,总喊着姐姐身上香香。

    “娘亲。”言姐儿杨声一喊,轻轻脆脆的声音传出老远。听着这声音倒是很有几分力气。

    “哎呀,那可不是言姐儿。瞧着出去一趟,看着竟是好了不少。”裴夫人呐呐道。

    却也不敢直接上前,一眼便瞧出哪个是老太太。当下便几步上前规规矩矩的见了礼。

    瞧着老太太拉着的女孩儿,心道老太太家还未出嫁的小闺女长得竟是不错。

    “这可是二爷家的?可真真是不错,这大热天的也是难为你了。”老太太虚扶一把,倒也没客气。平日里板着的脸竟也是笑开了花。

    各方见礼后,听得钟嬷嬷还在后面一辆车时,倒也还是温润的笑着说道不碍事。

    只是见着自家那挑食挑人的小女儿时迟迟缓不过神来,见言姐儿乖巧的依偎在莫团子怀里,那裴夫人差点高兴得掉泪。

    自家女儿不爱笑,不爱吃,不爱说话,不喜人接近。平日里瞧着颇有几分木讷。如今这笑嘻嘻的模样可不瞧着跟正常孩子没两样。

    强忍着要掉出的泪,把莫家一行人带进了正厅。只是偶尔脑袋朝后偏一些,竟是不自觉的想看看女儿那从未出现过的娇俏可爱模样。

    那名唤秋实的丫鬟忍不住,偷偷低着头抹了一把泪。

    这些年因着二少奶奶的一双孩子,二少奶奶没少被老太太挤兑责骂。连大少奶奶都隐隐的刺几句。要是言姐儿真好了,二少奶奶可不得高兴坏了。

    更重要的是可以洗清二少奶奶的青白,老太太有时候总是隐晦的提醒二少爷,自家两个孩子体弱多病是因为夫人。

    虽说少爷不曾理会,可难免哪日信了。两个孩子,都快成了夫人的心结。

    莫家宅子虽说是新买的,可到底是用了心。

    老太太还从未享受过那种前呼后拥的待遇。此时倒颇有几分感慨。丝毫记不起这宅子的主人是莫老爷子的亲大哥。竟是当成自己亲戚一般,从门房面前骄傲的走过。

    此时正值春日,雨蝶飘香,花园里各种盛开的花朵近乎迷了众人的眼。墙上还雕刻着不少景物,那模样看着很是贵气。至少在莫老太太眼中是这样。

    自己一家都是泥腿子,从地里刨食。如今瞧着这宅子,刚才还对自己小儿子有几分失望的心顿时又死灰复燃了。

    倘若莫子棋和莫志新只要一人考中了,自己以后可不是也能有此待遇?!

    老太太不禁有几分飘飘然。

    身后跟着的王氏只觉自己眼睛都不够看了,心里倒是也打起了如今还在念书的儿子的心思。只是王氏的心思在亲事上。

    如今自家有了这一门亲戚,那家里孩子的亲事可不得又上一个档次。王氏颇有几分美滋滋。(未完待续)